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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3章 安(4)
只一个月,王敦大军就攻石城。此乃建邺西边要, 距离王城只有半步之遥。司睿大急, 招刘琨、渊、刁协等兵征讨, 却一一被王敦击溃。见六军不敌,天束手无策, 王敦却未立刻开驻建邺,而是固守石城,纵兵四方掳掠。朝百官惊骇, 纷纷溃逃。
见没法, 司睿只得向矮姿求和, 并派王导前往劝说。
兄弟二人再次相见,早已不同往日。
“那司小儿已有除我琅琊王氏之心, 茂弘你还要护着此人吗?”王敦见到王导, 就是满心怒火。
之前他上书为王导辩驳, 司睿本就没有听从的意思, 反而还任用庾亮等亲信。也正因此,王敦才定决心攻打建邺。现在可好, 司睿都已经无力支撑了, 他这堂弟竟然还来说项。难不成他把司氏看得比自家还重吗?
看着恼怒的堂兄, 王导只是轻叹一声:“阿兄此刻攻建邺, 夺取王位。就不想想, 来日会不会有人如此对我琅琊王氏吗?”
这话倒是说的王敦有几分无言。是啊,他们兄弟是拥立司睿的功臣,现在只是几年, 就有了篡位之心。来日自家登上王位,又要有多少人虎视眈眈,惦记着谋反呢?
见王敦把话听去了,王导又:“阿兄总以为九五之位贵不可言,殊不知现在是何年月?说不定将来北军南,第一个代命的,就是座上之人。况且南北之争惹人烦忧,黔首困顿,频频作,国库更是早已见底。夺了这王位,真能让琅琊王氏兴盛吗?怕是最后,连个全尸都留不。”
这话说的理,然而王敦恨恨骂:“若是就此退让,那司小儿会饶了我等吗?待到你被逐枢,我被夺了兵权,我王氏不仍要任人宰割?司睿不能再留!换个皇帝,也好过今日!”
王导面无表,突然问:“阿兄比宣帝何如?”
这不是否认,也非赞同,只是了一个人。晋宣帝司懿。
就算司懿天纵奇才,野心,却也从未在生前什么。正是这份隐忍,才让司氏取代了曹家江山。而现在王氏已经能同司氏“共天”,何必亮刀槍,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呢?
王导可是一等一的清谈名士,辩才无双。短短一句,说的王敦竟然犹豫起来,沉许久,他才:“今日不比前朝。原沦丧,王都南迁,肯依附司氏的,远不如当年曹氏。那梁贼都敢在北地立国,不知惹了多少人心变。我怎敢轻忽?”
这话也不算错。如今南地鱼龙混杂,还不知多少人心怀叵测。只是一个赵国,就让司氏的江山摇摇坠。这时候,若真退却,能保住琅琊王氏的地位吗?
王导却寸步不让:“切行事,终成祸患。”
盯了堂弟半晌,王敦终于松:“也罢。我可缓上一缓,但是丞相之位,定要拿在手。”
只要王敦肯退这一步,事就好说了。王导也松了气:“我这就归朝,回禀陛。”
司睿会答应吗?这问题,不在兄弟两人考虑之。琅琊王氏是不会放权的,至于怎么个夺法,还要细细分说。
几日后,朝传来旨意。司睿封王敦为丞相、江州牧,加封武昌郡公。见天让步,王敦施施然领兵京。随后令杀渊、周顗、刁协,又把刘琨驱到了州。一时间,晋国朝堂风雨飘摇。面对此等刚愎权臣,不少人开始思索后路。
※
“又有人献城了。”翻开奏折,看到这消息,梁峰微微一笑。
王敦作,着实让晋国大为震动。靠近淮的数座城池,也不再鼠首两端,选择投靠大赵。
实在是别的没法了。王敦这个权臣的现,让诸世家看清了前境况。琅琊王氏的声望,已经盖过了司氏。若是王敦真的篡位登基,曾经投效司氏的人,难免要遭到清洗。那些迁往北地无可逃,或是本就植江东的士人也就罢了。家在淮两岸的,就必须尽快定决心。
一边是开疆辟土,收复失地;另一边则是不休,权臣当。要如何选,还用多说吗?因而近日献城投降就成了主,连带渡江而回的百姓,也多了三成。
至于王敦造反,历史上应该没成。但是换到这个时空,还真不好说。毕竟有他这个“榜样”在,原本的“异心”恐怕也要壮大,把江东搅成另一番模样。
这才是梁峰最希望的结果。南征是迟早的事,但是越晚越好。北方不但要平定,还要积攒足够的实力,才能举兵南。他想打的是灭国战,而不是另一个赤。
因而比起来,对现在的战略而言,蜀地都比江南要重要不少。不过蜀地所在的益州,如今正被氐人李特占据,也不是很好打。还是先把周边地区平定之后,再徐徐图之吧。
边想着既定战略,边翻阅着奏折,在看到一个名字时,梁峰突然停了来。桓彝?这个名字,他并不熟悉,但是东晋姓“桓”的士族,着实不多。
“使人查查,这个桓彝是哪里人士?家可有嗣?”梁峰吩咐了去。
不多时,就有人回禀。桓彝乃谯国龙亢人,为汉时经学大师桓荣的九世孙。其人才学众,善好玄谈,有“江左八达”之称。此次因王敦作,举家投了大赵。如今家只有一幼,名叫桓温。
“桓温……”梁峰笑了来。这可是个大大有名的人。
看来桓彝,也可重用。见其,也观其父。就如谢鲲和谢裒,才学见识都是一。无怪乎陈郡谢氏能异军突起,与琅琊王氏齐名,又生谢安这样的风人。不过比较起来,梁峰还是更喜桓温一些。毕竟东晋一朝,敢兵北伐的将领可不多见。
至于野心。东晋降不住,他却未必不能用。说不定是个可以辅佐荣儿的将才。
除了这娃娃,谢家的谢尚和未生的谢安,还有不知会不会被蝴蝶翅膀扇掉的王猛。天英雄吾彀,也不过如此了吧。只要这些人顺利成,荣儿乃至昱儿边,就不会缺名臣良将。
只是这些人,尚且年幼。还有一个,也要留给荣儿……
※
夜晚的式乾殿,比白天更加冷空旷。倚在御榻上,梁峰突然开:“想要天安定,恐怕还要十年光景。也不知我能不能活到那时……”
“主公正是年富力之时,何此言?”奕延猛地翻,抓住了梁峰的手。
梁峰勾了勾指尖,住了对方掌心:“只是突然想到。我你六岁,总归会先走一步。”
他如今已经年近四旬,就算保养的再妥当,角也有了纹路,力和力更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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