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缨问鼎(全) - 分卷阅读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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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兵家必争之地。因此周遭战连年,士族又多为地方豪,文风比晋实在逊不少,更勿论风尚、姿容。

    从小见惯了弟,再来看这些小士族的惺惺作态,实在有些倒人胃。也亏得他记得自己有要务在,才没有提前拂袖而去。如今品评过半,剩那些勉能称得上士族的,应该不了多时间了。

    轻摇如意,王汶正想考校一位选人,一名小吏匆匆赶了过来,附耳:“启禀正,面赶来了一位郎君,想要求见。”

    这都是什么时候了,现在才赶来溯亭,不把考评放在里吗?王汶的雅量甚,却也没遇到这失礼之人。他皱起眉峰,刚想拒绝,那位小吏又小声补了一句:“那郎君病的厉害,似乎并非有意来迟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,可就超了书吏的职责范围。王汶讶然看了小吏一,发现那人面有些发红,又隐隐带着同。瞬间,好奇心占了上风,他微微颔首:“带他上来吧。”

    那小吏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跑了去。看着对方略显焦急的背影,王汶捻了捻须,靠在后的凭几上。他倒要看看,这个迟来者,是如何打动他手那些书吏的。

    只等了不到半盏茶功夫,只见一人拾阶而上,徐徐向溯亭走来。常年醉心诗书,王汶的神并不很好,起初只能看到一影,着墨外袍,白玉小冠,两鲜红缨束在颔姿笔,步履悠悠。一袭宽袍被山风拂,摇曳不定,衬得那人也如风劲竹,袅娜生姿。

    仅仅一影,就把亭外那些俗全都比了去。王汶不自觉坐直了,连正在考评的选人都忘在脑后,瞪大睛端详来人。愈是看的仔细,他心就愈是惊奇。

    那是个极之人。发如鸦羽,面如细雪,一双凤眸狭微挑,眸光灿灿,目若漆。鬓剑眉,简直丰神俊朗,夺人心魄。那双眸若是放在一个魄健康的人上,必然能让人觉得心巍,风致翩翩。可是不巧,他病的厉害。底青黑,惨白,仔细看去,就连形都微微摇晃,似乎一阵呼啸山风就能要了他的命。

    极致的清朗和极致的病弱混在一起,加之那副如玉姿容。可谓人如病柳,若孤松,让人在惊叹之余,又生极度惋惜。生恐一个不慎,被贼老天夺去了大好命。

    可能是被他的姿震慑,溯外,原本滔滔不绝的众人不由自主停了来,无数目光齐齐落在了来人上。有惊艳也有嫉恨,有猜度也有恨意。然而那人没有在乎他人目光,漫步走到亭前,微微向正坐在台上的王汶施了一礼:“陈郡柘梁丰梁熙,见过正。”

    王汶毕竟是晋王氏弟,只是愣了一瞬,便醒过神来。他名门,通谱牒,立刻问:“可是申门亭侯梁公之后?”

    “正是家祖。”梁峰应

    王汶用玉如意一敲掌心,赞:“久闻梁公大名,驱逐北胡,平定二州,连魏武都赞曰政绩天第一。如今一见,方知梁公当年风采。”

    当年梁习功成名就,靠得可不是脸吧?梁峰在心腹诽,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,谦逊:“正过誉。”

    “你且来,这边安坐。”王汶笑着向他招手,所指的地方正是自己侧的坐席。

    这已经是超标准的优待了。要知梁家两代都没有过清官,家勉只能算等,有个“门地二品”就已经是看他一了,哪里会如此失态的招他至边。

    然而这等人才,即便是王汶也觉得难得一见。恐怕比何平叔、潘安仁都不遑多让。如今时逢世,诸多惊才绝艳的人都如落,香消玉殒。看到这么一位病弱玉人,怎能不让人心生怜惜。

    这样的优待,并没有打动梁峰,相反,他微微摇:“晚辈并不想参加雅集,请正恕罪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,就如惊天霹雳,震得众人皆惊。王汶讶然:“你来此,并非要参加雅集?”

    这话简直问了大家的心声。来得晚也就罢了,迟到了还大刺刺说不是来参加考评的,你是来耍人玩的吗?

    梁峰却:“实不相瞒,晚辈前来上党,的确是为了官人考评。然则突然一场重病,险些送了命,因此本不知雅集提前至今日。晚辈其实是准备回家,路上偶然此地,才发现雅集已开,专程来前来辞行。”

    难怪他会迟到,还迟了这么久。王汶心的惊讶更盛,梁家已经快要没落了,难只因为生病,他就要抛弃这么好的机会,放弃考评?他忍不住挑眉问:“朝廷削爵在即,我记得梁氏也在其。如若因此被削去亭侯爵位,你又当如何?”

    这一问,实在犀利。说在乎,那么之前的辞行就是故作姿态,立刻会打消王汶的好。如果说不在乎,家祖传的基业,难就这么付之东?何其的不孝!如此刁钻的一问,立刻让不少人幸灾乐祸起来,准备看这梁丰的笑话。

    然而梁峰面不变,淡淡答:“我在重病弥留之际,曾梦到一座致雅园,地上半为黄金,半为泥土,还有满园婆娑绿树。树人影憧憧,佛光灿灿,远远望去,似在举行盛大法会。朦胧之,我听到有人诵读一篇经文,字字珠玑,刻骨髓。醒来后,才发现曾经执念,都是虚妄。”

    王汶睁大了双,这是神佛梦?他竟然梦到了佛祖宣讲佛法的场面?当世之人多崇佛,喜谶纬,没人会在这上面撒谎。他不由半倾形,急急问:“你可记得那篇经文?”

    “经文太,已有些模糊。唯有醒我的偈句,莫不敢忘。”梁峰微微气,朗朗颂,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略有黯哑,但是绝不影响音质妙。山风徐徐,拂宽袖袍,让那影恍若乘风舞动。偈颂绕梁,有若梵唱。

    王汶掌的如意磕在了案几上。他自幼熟读经文,对佛理了解极为,也学过不少经传。这句偈颂,他从未听过。但是任何通佛理的人,都应知,这必然是句可以芳百世的经典。百代之苦痛,万世之尘嚣,都被此句掩过。晋人本就世,朝不保夕,命若蜉蝣。因此他们才会任诞、放达,越名教而崇自然。这句偈颂简直就如当喝、电过空,撕裂了掩在心的迷雾。怎能不让王汶目瞪呆,浑然忘形。

    溯亭畔,静了有那么几秒。王汶突然而起,双目之已经隐隐有泪,俯一揖:“仅此一句,便如醍醐。如若能想起其他经句,还请梁郎赠与鄙人。”

    他的门地、份与梁峰差的何止万千,这一揖,让所有人都大惊失。梁峰却没有分毫动容,轻轻一叹:“如今晚辈病弱难支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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