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,又:“如果再有一个孩,可不能再惯着了。我们两个上一回的家教育太失败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应笑实在听不去了,但她只是个接诊医生,没有资格指责什么,于是,她一边看着自己电脑,一边好像聊天似的,随,“你们要有这想法,这个孩还是别要了。”
“……啊?”丈夫明显语气不善,妻则是有些怔住了。
“年轻人的压力好大的。”应笑睛望向他们,“年轻人是吃上了,但是,你比方说在云京吧,年轻人们早上8起床、洗漱,门乘车,两个小时才到公司,10上班10班,到家又是12了。我今天还接诊到了一个患者,才24,癌症,想生育力保存。你们当时那个年代谁家又有这事了?生们就更累了。孩需要你们的支持和鼓励,而不仅仅是打骂。如果一直一直,他得不到任何快乐,得不到任何成就,他就真的可能觉得他的人生没意思了呢。你们当着他的同学骂他、打他、刺激他,希望他‘知耻后勇’,可……这样的‘耻教育’真的那么奏效吗?努力啊努力啊的,到最后可能反而觉得特别虚无。”一个人能承受住的压力终究是有限的啊。
说完,应笑觉得话有重,又找补,“我只是说一可能啦……你们也别放在心上。”
夫妻二人争辩:“不是,他真的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孩,明明可以考第一的,就是不学习、不努力,我们只是……”
“那可以跟奖励、激励等等方法搭搭么。你们可以看一看书上一上网,了解了解现在孩到底需要什么教育。”这个时候应笑觉得自己已经说太多了,她急忙开单,“如果真的决定好了,你们这些化验。月经的第二天血,而后……”
应笑其实觉得“明明可以考第一的,就是不学习、不努力”大概率是他们想多了。应笑自己没用父母打过骂过,穆济生也没有。因为考第一当学神真的就是……太太了,如果可以轻松拿到,基本没人可以抵挡“成功”和“成就”的快乐——什么人会偏偏不要啊?那可是多胺和啡呔啊!跟毒的原理相似!反正她和穆济生全都觉得真的……家总觉自己孩“明明可以考第一的,就是不学习、不努力”,但应笑是真没见过。
两个家没有再跟应笑辩论,顿了顿,拿着单离开了。
应笑呼了一气。他们这样的家这些年来并不罕见。孩楼,父母二人伤心绝,然后一直到几年后还不明白是为什么。他们认为是孩脆弱,依然在埋怨,而同辈的亲戚朋友也全站在他们那边,同样认为只是孩“太脆弱了”。
…………
赶到餐厅时,应笑迟了十几分钟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她忙对着张小溪歉。
“没事儿!”张小溪一向明朗,“你是医生嘛。”
“你一都没变化哎!”
“嗯,每个妇反应不同,我是属于没胖没瘦的。期反应几乎没有,重控制也不费劲,比较幸运。”
“宝宝呢?”应笑问。应笑知,张小溪的小女儿已经生快一个月了。理说,对方还在月当,可张小溪力充沛,非跟应笑一起吃饭。
张小溪说:“孩在家。老公在带。”
“哦哦哦哦!”
“我老公的妈妈前年也确诊了阿兹海默,我公公在老家照顾。所以,我们两个目前只能自己照顾小姑娘了。”张小溪又,“不过我们请了一个月嫂。”
“嗯,别太累了。”笑说,“你老公是真的靠谱。”
张小溪也随着笑了:“还不错啦。虽然吧,还不是非常能明白孩想要什么东西,很偶尔地有暴躁,会希望孩跟着他的节奏,而不是迎合孩的节奏,不过愿意改、愿意学,能意识到这极偶尔的控制不太好,我们,想满足我,也想满足孩,总是个温柔的人。”
“嘿嘿。”应笑又重复说,“你老公是真的靠谱。”
两人一边吃烤鸭一边闲聊。
她们提到应笑神外那个同学加朋友。事实上,她并不是应笑的本科同学,而是应笑和张小溪的同学。
应笑有忧心忡忡地:“前一阵她咨询过备三胎的事儿,可突然间又没动静了。也不知她怎么了。”
“……”张小溪说,“我知。我们最近联系很多。她经常跟我微信。”
“……嗯?”应笑有些困惑,“她怎么了?”
张小溪犹豫了,掏手机,说:“我先问问她你能不能也知吧。”
“好的,”应笑静静地等,“我会保守秘密的。”
两三分钟后,张小溪得到了那个同学的许可,将手机放在一起,缓缓地说:“她妈妈……上个月脑血了,严重的。住了两周的ICU。”
“啊……”
张小溪苦笑:“这件事让她整个的人生观都发生改变了,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。可能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经历,我是说母亲病重的经历,她才来跟我聊天的,我们之前并不太熟。”
应笑问:“改变?”
“对,”张小溪,“此前,她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幸福快乐。老公很好,两个儿也很好,所以,她兴冲冲地筹备着再生一个小宝贝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她发现,”张小溪的神有些哀伤,“不事儿时一切都好,可一事儿……人真的不经考验。她现在对家里面人失望的。我也有过这个时期。”
应笑问:“为什么呢?”
张小溪垂着眸,一边卷烤鸭,一边说:“她爸爸不想钱,说她妈妈全是因为带外孙才生脑血的,叫他们两个钱治疗。你知的,ICU很贵。其实啊……她爸本不活儿,就躺着,她妈带完两个孩,还要再三顿饭。她爸爸给自己买了好的医保,给他妈妈买了差的医保,她就希望她爸爸回海南老家问一问看,她爸爸也觉得麻烦。她要自己去,结果呢,她爸爸说,‘那不就得我去照顾了?’哎。她妈妈ICU后她也请了两个护工,她一开始觉得几个现成护工不是太好,想再看看,她爸爸也特别着急,害怕一旦晚了两天他就必须照顾她妈了……”
应笑听得目瞪呆。
“而且,她发现啊,她爸爸的想法是,如果妈妈无法自理,而是需要陪伴、照顾……”张小溪的边现一丝特别嘲讽的笑,“那不如就麻溜儿走了。我说,我妈妈生病期间,我们带着她到地京一家医院看病治疗,当时,我也惊讶地发现,如果妈妈不能痊愈,而是需要一直一直跨省治疗钱累人的话,我爸希望我妈死了。累人确实累人,因为需要租房、饭、陪夜等等嘛。我当时是三观震碎的,甚至觉得我不认识他,不过,怎么说,希望是希望,该钱的都钱了,该陪护的也陪护了,我爸爸比她爸爸还是上很多的。”
应笑:“…………”
“说回同学吧。”张小溪又接着讲了,“自己妈妈生死未卜,她想获得一些支持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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