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承司看见她了？霍承司没看见。
看见，没看见，看见……
江眠站在茶
台前，拿了一条速溶咖啡，用力撕袋
，怎么也撕不开。
李当当凑过来，小声说：“江眠，你真傻，昨晚那么好的机会，怎么不给霍总打电话？他那么喜
你，肯定也会帮你开一间五星酒店的
房。不不不，说不定会把你带回家，嘿嘿嘿。”
江眠的脑袋嗡嗡嗡，她张了张嘴，什么也没说
来。
霍承司就在她们
后不远
坐着，他在和同事们说笑聊天。张晓晓也在，说起五星酒店的待遇。
霍承司轻飘飘地说：“同人不同命，穷人有穷人的活法。你是公主命，公主就应该享受最
规格的待遇。”
“撕拉——”
江眠终于撕开了手里的速溶咖啡袋。
咖啡粉撒了一桌。
她
一张纸，一
一地
净。极为平静地把剩
半袋咖啡粉倒
杯里，用开泡开。
勺在后面的货架上，如果她去拿，就势必要转，转就要面对霍承司。
江眠没去拿勺，她全程背对着霍承司，把
嘴的咖啡全
喝了去。杯底留了些没搅拌开的粉泥，她又倒了半杯，慢慢晃开，全喝了去。
有像洗锅。
李当当还在和她咬耳朵，为她“打抱不平”：“看把张晓晓能的，她不就是一个旦角，唱了首《
公主》，就以为自己真是公主了？”
两天后。
霍承司回复江眠，什么也没说，发了条转账600的消息。
江眠没收，她回复：【现在不用了。谢谢。】
霍承司：【晚上去吃麻辣？】
他当无事发生，江眠也当无事发生：【我已经吃过饭。】
霍承司：【明天？】
江眠：【我最近有腻麻辣，不想去吃了。】
霍承司没再回复。
大概一周后，江眠偶然从王燕那里知
，霍承司之前一直在和张雯地恋，前段时间刚分手。
这件事全团只有张晓晓知。
张雯是剧团的旦角演员，和霍承司分手后，从剧团辞职离开。张晓晓这才上位，接替了张雯旦角的位置。
而王燕，在剧团里，是饰演张晓晓边的一个丫鬟。所以她知这些“秘闻”。
江眠在伴奏乐队，虽然知每个台前的演员，但对他们不是太熟悉。
她知张雯，是一个很漂亮的戏曲演员，脖颈很优雅，有清。不怎么和伴奏乐队的人来往。
江眠和她碰到，彼此
之
。
霍承司隔三差五来剧团听戏，原来是因为她。
而全剧团的人，都以为霍承司在和江眠谈恋
。
江眠也差这样以为。
江眠使劲想，把脑袋想破，也想不来张雯和霍承司谈恋的样。他们明明没有共同现在人前过，即使同框，也是一副不熟的样。
结合王燕给的线索，江眠推算，霍承司和张雯分手的那天，恰好是赖在她单间宿舍不走，吵着说很饿，吃光了她煮的面条的那个雨夜。
他那晚失魂落魄，是因为张雯。
王燕更是说，张雯怀
，没听说肚大起来，好像是
了。
-
又一个雨夜，电闪雷鸣。
江眠定决心，给霍承司发信息求证。
她编辑了好几遍，最终写：【听说你之前和张雯谈恋。她还怀了，是吗？】
伴随着霍承司的回复，一雷劈过来。
江眠看到他的回复，只有一个字：【是。】
雨到后半夜没有停。
江眠把手机放在窗台充电。她看过好几则类似新闻，说某某在雷雨天给手机充电，被一雷劈到，手机烧毁。
雷鸣不断，她的手机一直没被劈
。
骗人的，都是骗人的。
霍承司拿着她买的手机，臭
着给她显摆：“你看，我们的
侣手机。”
霍承司领她去吃麻辣，
睛雾蒙蒙地跟她说：“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偷偷跑过来吃，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知，除了你。”
霍承司笑着把一
草变一朵
，说：“不许笑话我俗，这一招我练了三天。”
……
江眠不用想也知：他用她买的手机，去拍张雯；他领着张雯去档餐厅；他把变的送给张雯……
她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。
她一直都没有资格。
跟着章爷爷学了六年二胡，她想报名考等级证。表姑一家说，你有什么资格报名？
大学四年，她没家里一分钱，全靠奖学金助学贷款和四兼职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，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，想去旅游。爸妈知后，说，没给你弟弟买电脑，你有什么资格拿闲钱去旅游？
她为了听某款游戏的背影音乐，载游戏准备找来听听。弟弟看到，说，我还没有新手机，你有什么资格玩游戏？
同学追星买唱片，她也想买。同学说，你一个贫困生有什么资格买？
毕业的时候，亲戚邻居们说，你一个本科生，有什么资格挑工作？
她考上了研究生，爸妈又说，家里没给你弟弟买房，你有什么资格一直往上读？
她放弃读研，去工作。要买通勤的衣服鞋包化妆品，他们又说，家里没有买新房，你有什么资格穿新衣服打扮？
……
她听到的最多的话，就是“你有什么资格”。
如果她质问霍承司，你和张雯谈恋，为什么要拉上我？霍承司肯定也会说，你有什么资格问。
但她还是问了。
反正她不在乎多听一句。
江眠编辑信息：【为什么不告诉我？】
发送。
窗外晃过一明晃晃的闪电，映着她惨白的脸，江眠咬着
，又发送了一条：【对不起，我发错了。】
如果霍承司不回复，就当是看到了她第二条消息。装作她发错就好了。
她到底，还是害怕再听一句“你有什么资格”。
但是，霍承司回复了。
霍承司：【大半夜的，你脑有病吧。】
她盯着这句话，不知不觉，到了天亮。
-
一周后，剧团去
蒙演。
霍承司也在。
一折戏结束，他的手机不见。
剧团里的人都在帮他找。
李当当问江眠：“你不是有霍总的微信吗？我们都没有，霍总的手机静音，只能凭微信电话找了。你给他打打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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