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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九重天上的神仙,有不少都是从凡间飞升的, 天生神族反倒是少数的少数。
因而哪怕已经到了这里,边也早已经没有凡间那样规律的昼夜变换,可是时辰还是有的。
九重天,辰时。
第三十六重殿已经满是大小仙官。
“……听说前些年去历劫的仙君们, 已经尽数归位了。”
“那这一次他们也会来?”
“自然自然!”
说话的人应当是刚才从界飞升不久的地仙,从他的语气,不难听他对九重天上那群大人的敬佩之意。
他一报了许多仙君的大名, 而得知这些人都要来此后, 周围人便愈发激动。
或许是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, 声音传到不远, 另外一个明显年岁较一些的仙人笑了一, 半开玩笑似的说:“怎么这样便激动起来了?若是我告诉你, 还有一位更大的人要来,你怕是要当场过去了?”
“大人?”那人好奇重复,同时忍不住在心想着——自己激动虽激动,但实际上还是知今日这是天帝的继位仪式的。而在这九重天上面,在天帝的面前,难还有比天帝本人更重要的“大人”吗?
方才的仙人没有说话,只是忍不住向着大殿外看去。
他知,在场众人都想见新的天帝一面,但是在像他这样年岁较大,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神仙,除了天帝以外,或许还有另一个人更加重要。
那便是来自幽冥界的永宵神尊。
……
“神尊大人,您真的不同我一起去吗?”
天,少年模样的天帝坐在案前,托着腮有些丧气的问。
听到他的话,对面那个着面,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终于将视线从书册上挪开。
只见他缓缓摇了摇说:“陛先去吧,我不怎么喜闹的场面,等过上一会在去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少年的语气稍微有一落寞,而说完这句话之后,他终于还是跟着周围的仙婢一起,向着外面走去。
不过转,房间里面又安静了来。
而那个着面的人,则在这个时候舒一气,接着将一直压在书册上的手挪了开来。
刹那间,金灿灿的“天谶”二字便现在了他的前。
停顿一会后,他缓缓翻开书页,最终将视线落到了这本名叫《天谶》的书的最后一面上。
“光策侯收复西域十四国,同年,皇六戚白里灭卫,称帝。”
坐在书案前的人闭着睛将这一句话从到尾念了一遍……亦或者说是背了一遍。
毕竟这一句话,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。
声音透过面传了来,听上去闷闷的,有不怎么真切的觉。就像是打梦境里面来的一样。
可实际上前那本小册里面的字,却清晰的不能再清晰。
听到他的声音后,不远站着的一个仙纠结了好半天,终于一气向前走了一步。
“神尊大人您……”她的语气很是犹豫。
仙的话还没有说完,坐在案前的人就已经抬向她看去。
隔着面看不到对方的表,然而就这一,还是让仙一心虚无比。
她低着咬了咬说:“仙尊大人,我们真的不是有心想骗您的,当时您在凡尘已经过了十几年,然而却还没有去过凤城一次,我们这不是也很着急吗……所以……所以就……”
所以就将天落的劫数,和司命卜算来的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搞成个小册,再骗您上来演了一戏。
咳咳。
虽然在前的人回到九重天之前,仙就已经将今日的一切,在脑海预演了一遍又一遍。然而此时,真正被对方问起这件事的时候,因为太过心虚,她还是忍不住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……所以你们就耍我?”没想这个时候,着面的男人却将话的后半句接了上来。他的语调微微扬起,听上去有一危险。
“没有没有!”仙赶摇否认。
就在她说话的同一时间,那人也终于将脸上的面缓缓取了来。
着月白锦缎华服的神尊临窗而坐,九重天上的霞光从格透了过来,化成碎碎的金粉霞云散落在他的面颊上。
纤的手,将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面轻轻放在了书案上。
顺着他的手向上看去,仙的呼都忍不住一窒。
她从前常常往来于九重天与幽冥界之间,自然不止一次见过前的人。
但是如今,也不过是凡尘的短短二十多年没见,她却觉得前的人上多了一此前没有的气质——杀伐之气。也是因此,他的愈发耀,亦或者说刺。
而一想到这陌生的杀伐之气,仙便忽然心虚起来……
这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在凡间历练来的。
要是有刚从凡尘历劫回来的仙人到此,看到前的人后一定会认:自己面前的这一位,正是凡间的大易光策侯裴如昼!
裴如昼的目光缓缓落到仙上,而不知应该说什么的她,只能轻声叫了一句:“永宵神尊……”
“嗯?”
大概是没有料到对方真的会回应自己,仙愣了一。只挤来一句:“那您还去大典吗?”
“自然要去,”裴如昼一边说话,一边缓缓地站了起来,他皱眉看了一案上的面说,“走吧,今日就先不这个了。”
仙注意到,永宵神尊看向面的神有些复杂,就像是因为那面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。又或许不是什么不好的事,而只是单纯的不愿意提及罢了。
正想着,一华服的永宵神尊已经走到了门。
往常永宵神尊门的时候总会上面,将相遮挡起来。
而现在面被他放在了书案上。
难说真他就这样门了吗?
仙看到永宵神尊现在的样,略微吃了一惊。不过还不等她继续疑惑去,便见永宵神尊轻轻的一挥手,指尖便现了一张薄薄的银质面,就好像是冰凝结成的一样。
看来今日神尊大人,只是想换一张面罢了。
此时继位大殿已经将要开始,而去往大殿里面的人,仙位也逐渐了起来。
隔着一条廊,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裴如昼。
九重天上的人,本来就很少见到永宵神尊。更何况他们记得,永宵神尊应当着一张狰狞面才对。所以哪怕远远看到裴如昼,也并没有人将他往永宵神尊那里想。
最重要的是,裴如昼虽然也穿着仙界的礼服,但这月白的一,与其他人那金光灿灿的打扮相比起来,可真是简单到了极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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